六点已到，肖恩的声音让48回过神来时，来到他面前的是小玲子和苏三还有肖恩留下记录了号码的纸条。
“人呢？！”48起身四处张望，当他注意到小玲子时，还是放下了去追赶肖恩的念头。
紧握着肖恩留给他的便签，48明白，他该将所有的细节都告诉猫爪。
无论肖恩带来的善意还是另有所起，至少他们都该有所准备才行。
“48......先生？”
“你好，我叫48，至今单身......想必您就是玲子小姐了叭，这位是？”
“她是我最要好的闺蜜，苏三。”
肖恩没有留下来与苏三再见一面，他很缺时间，也可以说，他的时间还算充裕。
······
乌鸦扇动翅膀在头顶盘旋，或是发现了令它感兴趣的事情，又或是在等待一份不会反抗的食物诞生。
“滚一边去。”
因为被人冒犯，乌鸦嘎嘎大叫，在衡量两者间的战斗力差距后，稍微拉开点距离，两只黑色的眼睛死死地透过窗户盯着躺在地板上的人。
“死了没？”肖恩没好气地踢了踢蜷缩在地板上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跟他见面两次。还是只隔了一天的再次会面，这让肖恩全身极为不自在。
即便是亲兄弟，按理来说血缘这种东西是事实存在的。
可无论是肖恩还是他，早已是两看相厌，见面不如不见。
比起昨日见面的时间，已经晚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反应，肖恩也放弃了继续用脚尖唤醒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愿意见到你。可是没办法啊，有些事情只有你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场大火，幸存下来只有你。
你呢？什么都不对我说，你投靠刀疤有什么前途，他既不能替你撑腰也没办法帮你报仇。我相信你能听得见，你跟我一样都是怕死的人。不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永远都会留一手的。
说吧，当初发生了什么？”
依旧是那副痛苦的表情，被子弹打穿的腹部早已不再流血。男人捂着腹部，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让肖恩看起来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这就是肖恩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往往都是秉承着为你好的原则将许多重要的事情都藏在心中，仿佛藏起来了就不会连累他人。
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当事人脑补一段更糟糕的事情出来，然后做出更加偏离事情发展路线的选择。
骨子里就不是个感性的人，肖恩也不喜欢因为情绪干扰了他的选择。
他来到这里要的不过是事实，而不是所谓的为你好。
“你还有呼吸，还没死就给我开口啊。”说着，肖恩的手不自觉地探向男人的腹部，找准被子弹打穿的伤口，手指轻轻一抠。
冷汗直冒，他怎么也想不到肖恩会对他来这手。
才结痂不久的伤口，子弹还残留在体内。早就失血过多的他意识早就不清楚了，之所以还勉强挣扎，出于对生的渴望或许还在期待着他所谓的兄弟会带上人马在他最畏难的时候将他从死神手里拯救出来。却发现，来的人是十余年未见过面的亲兄弟。
也更加没有料到，他的兄弟没有对他急救，反而用拷问的手法不断地折磨他，身体如条件发射般做出了反应，只可惜虚弱如他，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狠狠地看着肖恩。
“你看......有些事情压根就没必要坚持，那件事情我们俩都有份，光是你一个人知道事实这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你早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还可以帮你叫一部救护车，说不定你的命就保住了，也不用受到折磨。”
甩了甩沾满血的手指，肖恩很不耐烦地重复道：“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家里会突发大火，他们俩是因为什么死的？”
见男人沉默，这是他常用的伎俩，肖恩明白男人压根就不愿意说。
有些恼怒，也有些悲哀。恼的是男人快死了还不愿将曾经的事如实告诉他，哀的是男人真的要死了。
从男人后腰拔出手枪顶在男人头上，肖恩冷冰冰地看着他，威胁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还能活下来，否则......”
否则肖恩就会开枪，与其让他这样继续受到折磨，不如早死早超生。
男人裂开嘴，说了声谢谢，就闭上了眼。
“......真是麻烦。”像是赌气般，肖恩用力将枪扔出窗外，不远处的乌鸦遭受到无妄之灾，怒气冲冲地嘎嘎大叫。
“我当时见到是你的来电，犹豫了很久，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接你的电话。从孤儿院分别之后，你和我都选择不一样的道路，相信你也在调查当年的事情，同样的我也是。唯一不同的是，你是唯一的见证者，而我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我一直等到电话不再响起，因为时间帮我做出了选择。当我知道你的死讯时，我有过惋惜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是吗？”男人就像听故事般自嘲地笑了笑，“可我还没死......”
“你马上就要死了。”肖恩再一次重复这个事实，“你知道警察通知我你的死讯时是怎么说你的吗？抢劫犯、危害公共安全、袭击警察、做走私生意......还有另外十几条罪名，我都不敢想象这都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难不成您老已经发育到最恶集合体的程度？还是说，刀疤他们家做的坏事都让你一个人背了？我可不可以称呼您为亲爱的背锅侠哥哥？”
“这叫价值最大化。”听到肖恩这般嘲笑自己的兄弟们，男人咳着血的反驳显得十分的无力。
“他们没有将你当兄弟，你不过是个工具人，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工具而已。”
“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