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自个深陷牢狱,好像也管不到刘杰辉头上,贾政像是个鹌鹑一样,只是红了脸,哼唧几声,就安静了下来。
夏杰侧耳细听,却是什么也没听到,就只见贾政品茶,顺手用袖袍遮住了脸颊。
一旁的贾元春美眸扫了父亲一眼,叹了口气,柔声道:
“刘姨夫却是做过了一些,不过·······”
想到离开行在前,甄太妃的交代,贾元春收住了话头。
夏杰心中诧异,笑着道:
“不过什么?”
“元春姐姐只说半句话,小弟可猜不出来!”
贾元春讪讪一笑,羞红了脖颈,朱唇轻启,道:
“不过是非常之时,夏兄弟和刘姨夫,还是不要闹生分了,省得教外人钻了空子。”
“没几日,太上皇就要回京了,那时还得夏兄弟多出力才是。”
夏杰听了这话,自是不信贾元春说的,觉得她定是有什么瞒着自个,眸光扫了眼贾政,笑着道:
“轻重缓急,小弟还是晓得的。”
“请太上皇和甄太妃放心,新式火枪和子弹,工匠营正在赶工。”
“南京京营上下,人员齐整,每日操练,不成懈怠半分。”
“三月十五日,小弟定会率领大军,护送太上皇和甄太妃平安回京。”
贾元春听了,美眸异彩连连,抿唇点了点头,道:
“如此就好!”
“想必,太上皇和甄太妃平安回到神京,定会大加封赏夏兄弟,愚姐在这里,先祝贺夏兄弟马到功成。”
说着,贾元春笑着端起身旁朱漆茶几上的茶盏,向夏杰举杯示意,又看了眼贾政,贾政慌忙端起茶盏应付。
夏杰笑着举杯抿了口茶水,算是提前庆贺了。
不过,想到弘治皇帝给他下的密旨——让他想办法拖住太上皇,夏杰心头一沉,虽然决心做太上皇的孤臣,
可,他也不能明着得罪弘治皇帝,真怕撑不到太上皇驾崩的那天,提前就被弘治皇帝阴死了。
有两日没太上皇的消息,深居简出的待在行在,也不知太上皇在憋什么大招,想到贾元春在甄太妃身边服侍,
应该有所发现,故而,夏杰剑眉一扬,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问贾元春道:
“元春姐姐,近日,锦衣卫传来消息,说西厂的人活动频繁,回神京的行军路线,他们可有制定出来,小弟也好配合不是。”
贾元春听了,黛眉皱成一团,她对西厂没什么好感,神出鬼没,唬人的很。
可是今日午间,才和甄太妃送太上皇一行离开,她就见没人的院子,突然不知从何处钻出一几个西厂番子,唬得贾元春花容失色,芳心震颤。
太上皇已经离开神京,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就是贾政也不能,
贾元春更不敢泄露分毫,西厂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真怕像太上皇身边的几个年轻宫女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更怕,突然从暗处蹿出几个西厂番子,将她拿下。
夏杰说完,有意无意地盯着贾元春看,脸色变化,自然瞒不过他去。
只是,夏杰心中有些奇怪,贾元春为什么这么害怕提到西厂。
想到雨化田那张阴柔的脸,阴恻恻的嗓音,夏杰浑身就不自在,竟敢和夏守忠一起算计他,测试他对太上皇的忠心。
想到那日的凶险,夏杰仍是心有余悸,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久久不能平静。只听贾元春,柔声道:
“应该无碍!”
“依愚姐之见,启程回京之前,定会招夏兄弟去行在回话。”
“至于西厂的番子,夏兄弟还是把人撤下来,咱们吃罪不起,他们的手段······”
夏杰听了,沉着小脸点了点头,看来贾元春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自是,夏杰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事。
眼看天色渐晚,夏杰唤来刑忠夫妇,领贾政在东厢房住下,让贾元春在后院翠微阁住下。
临走时,贾政看了夏杰一眼,想要说自己的案子,可见夏杰脸上不好看,坐在主位上翻看着什么,总是长叹一声,
一旁的贾元春见了,上前扶着贾政的胳膊,和刑忠父女一道,先送他去东厢房安歇,一面叙着父女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