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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摆着菊花,入眼一片触目惊心的白。花圈放在客厅空调旁,上面的挽联随着凉风飘动。
今天是仇慕的葬礼。
阮久久悲戚的哭声在说笑的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19岁和仇慕结婚,到现在才只有3年,原本携手白头的美好憧憬,如今被现实无情击碎。
仇慕出差走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离别,没想到仇慕乘坐的飞机在半途发生故障坠毁,机上乘客无一生还。
对阮久久来说,他的alpha、他的爱人死了,对别人来说,鸦城一手遮天的豪门没了家主。
群龙无首,正是最容易被击溃的时候,且不说外部的人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家族中的人首先坐不住,各个蠢蠢欲动想要上位,一场本该庄严肃穆的葬礼,变成了笼络人心的交际会。
按理来说,现在阮久久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可他刚刚大学毕业,乳臭未干,不能服众,因为仇慕的死,他也已经无暇去顾及任何事情。
这些天,他浑浑噩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醒着的时候神思恍然,想起两人的婚后生活就哭得眼睛红肿,睡着的时候噩梦频发,每每在飞机爆炸的骇人场景中惊醒。
现在仅仅是站着,阮久久就已经精疲力竭。
他盯着面前仇慕的遗照发呆,神情呆滞,泪流潸潸,耳边闹哄哄的人声模模糊糊,像是荒草般纠缠在一起,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喊他,侧头一看,是仇慕的异母哥哥仇祺,他是私生子,前些年才被认回家里,一直以来都觊觎着家主之位。
仇祺也是alpha,身形高大,眼睛和仇慕有几分相像,戴着眼镜,眼中算计的光闪烁,野心昭昭,问道:“仇慕他有立遗嘱吗?”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阮久久听清了,瞥见他眼尾细纹中藏着的一抹笑,心中愈加悲凉。
没有人真正地在为仇慕悲伤,所有人关心的,无外乎钱权二字。
这冰凉冷漠的人情,让阮久久感到害怕,他手脚发软,几乎要站不住,煞白着脸,说:“我……我不知道。”
“怎么,还没打电话去问律师吗?”仇祺扶了扶眼镜,蠢蠢欲动,“你把律师的电话给我,我去问。”
阮久久摇头,他从来不接触仇慕工作上的事情,律师也一概不认识,哪里给的出来。
“那我去问问钟管家。”
话音刚落,外头忽而一阵喧闹,前院草坪又传来车声和好几记喇叭声,不知是谁来了。
“真是嚣张。”仇祺嘲讽了一句,快步朝门口走去。
众人也纷纷侧目,阮久久没有动,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远眺,隐约看见前院鹅卵石小径上站了七八个人,其中五六个人高马大,应该是保镖,另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像是律师。
他们簇拥着一个个子娇小的男人走过来,加上小径两旁栽种的大片竹子,叶片掩映之下,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阮久久收回视线,他不关心来人是谁,大概率也是个来看热闹的。
他折了花瓶中一支白菊,放在仇慕遗照前,没有在意身后躁动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迈开步子就要回楼上。
然而只走了两步便被一道清朗如月的陌生声音喊住。
“阮久久。”
他顿了顿,回头看过去,见到来人的面孔,如遭雷击,脑袋发懵。
现在他知道人群为何惊呼了,因为眼前这人与他长得一模一样,说是双胞胎也不过分。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有阮久久看起来憔悴异常,眼睛肿得像桃核,而来人容光焕发,眼神炯然,目光流盼之间神采奕奕。
阮久久以为自己太疲惫而出现了幻觉,可是闭了闭眼睛再看,来人还好好地站着。
那人伸出手,笑意盈盈,说:“你是叫阮久久吧?你好,我叫贺雨,是仇慕的朋友。”
他虽然这么说,但在场任谁都知道他和仇慕的关系绝非“朋友”如此简单。只有阮久久,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下又是何种情境,思绪混乱之间,眼神迷茫地乱飘。
“有、有什么事吗?”他迷茫地开口。
贺雨仍旧温和地笑着,声音轻缓,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惊雷般在室内炸响。
“我当然是来参加葬礼的,还有公布仇慕的遗嘱。”他给身旁的律师使了个眼色,那律师把一沓文件交到阮久久手中。
“这是遗嘱的副本,仇慕所有的财产都归入我名下,你看过后,如果有什么异议,就和律师谈。”
阮久久呆愣愣地握着那沓文件,还未反应过来,家族中几位亲戚叫嚣着拥上前,仇祺抢过文件,草草浏览过去,随后把文件摔在地上踩了几脚。
他脸色涨红,指着贺雨破口大骂。
阮久久低头扫了一眼脚边的文件,正好看见了仇慕的签名,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确实是他的笔迹。
仇祺已经被几个保镖架住手臂揍了几拳,眼镜挂在耳朵上,镜片都碎了。
贺雨好整以暇,朝律师点点头,律师擦了擦额角的汗,谨小慎微地说:“这份遗嘱是仇先生早几年就立好的,不会有错。”
人群吵嚷起来,仇祺神色癫狂,看向贺雨,“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们会让一个外姓oga来当家主?”
贺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保镖把他拖出屋子,转而又对愣神的阮久久说:“现在这幢房子也是我的了,我不喜欢我的房子里有陌生人,所以请你马上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