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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句句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赤岭市集西边某座屋顶上,诺布次仁闷头灌下一口酒,“三爷昔年也算光明磊落的真君子,今儿着实叫小弟我大开眼界啊!”
“就算是当年,老夫也姑且只能称得上是真的梁上君子,”许是因着四下无人,黄三爷说话倒也无所顾忌,“今天也是受人所托罢了,你既然刚好在赤岭市集内,这就是缘分啊。”
诺布次仁原本想着自己只是凑巧撞上了,眼下听这意思,好像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
他连连冷笑道:“我倒想听听,你们原先是怎么个计划?”
“谢丫头心软得很,只消孤儿寡母哭你罪大恶极,必去找你寻仇。”黄三爷这会意外地坦诚,“也是老夫极力荐你,偌大的陇西寻个合适的人也不容易。”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阴差阳错下最好的结果了。”
“是吗,”诺布次仁“唰”地抽刀出鞘,对月而照,“那您瞧瞧我这刀?”
黄三爷看着像是老眼昏花的模样,实则目力惊人,打眼便注意到那原本流畅滑利的刀刃口细微的损伤。
“谢鹰早说了,这一次是他承情。”黄三爷从善如流地建议道,“谢夫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锻造大师,你趁此提个要求,请她重铸,或许能因祸得福呢。”
“谢夫人……能给我这刀也弄成红的不?”
诺布次仁此前也觉得这柄伴他多年的寒刃绝对堪称天下一流的宝刀,但今日见识到谢了春的兵器后,便总觉得它欠缺了点什么。
“……说不准。”黄三爷沉默良久才道。
那柄刀能够最终成刀其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原本众人快要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了,直到那一日,一个将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送来一块特殊的矿石。怪人言称自己命不久矣,唯一的遗愿便是看到有人能够用这块矿石铸就一柄绝世之兵。
那人也是唯一一个,对谢了春师父的设计赞不绝口,且狂热追随的知情人。
可能因为黄三爷身体亦有缺憾,那怪人有时会跟他多说几句话,黄三爷也因此见识到了此人真容,他的全身皮肤上长满密密麻麻的斑疹。
但说来也奇怪,自他将矿石送给谢家后,他身上那些可怖痕迹隐有消散的迹象。只是那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便是被天材地宝吊着命也没支撑太久,在触碰到那柄刀的最初雏形后便含笑而终。
烧热的铁刃烫得惊人,他却像是完全感知不到一样,紧紧地徒手抓持着,从容抚过每一寸刀刃。
黄三爷一直记得那木炭混着皮肉烧糊的怪味,私下里觉得这柄色泽惊异的刀是柄“妖刀”,从一开始就象征着不祥。
“竟有此事,倒是叫我对谢了春的师父生出了几分好奇?”
听三爷讲完这个故事,诺布次仁准确地抓住了重点。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甚赞成的前提下,谢了春如今用的还是那柄刀,这说明有人以一己之力压下了所有人的异议。
但黄三爷完全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从未生出那张嘴。
“比那位的主子身后的还不能提?”
诺布次仁见状挑挑眉,清冷的月光下,长刀直指某个方向。
远处无尽的黑暗中,窸窸窣窣的树影摇曳。
“那不一样,”黄三爷瞥去一眼,摇摇头,“俗话说得好啊,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位主在陇西也得守陇西的规矩。”
“但是,有的人他做事从不论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