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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乔佳曼一直记得初遇那天。
那天,学校提前放学,她打车回家打算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她蹑手蹑脚从后门回家,走到门边就听到了争执声。
“草!烦死了!”
“你觉得烦就滚蛋!我也不想看到你。”
乔佳曼愣在了门口,好一会儿才听出那是自己爸爸妈妈的声音。
她没听过爸爸妈妈吵架。
她的父母不见得像是小夫妻那样恩爱甜蜜,却也没有说过什么重话。在她的记忆里,生活是平淡温馨的,爸爸再忙也会回来陪伴,妈妈总是微笑着,悉心照顾着家里。
她没想到,性情宽厚、态度和蔼的爸爸会爆粗,用那么凶狠的声音说话。
她也没想到,温柔的妈妈会恶狠狠说滚字。
是不是听错了?乔佳曼走到窗边。
透过窗子,她看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爸爸和妈妈没了平和的样子,恣意对骂,像是结了八辈子的仇。
她懵住了,揉一揉眼睛。
争吵的“幻象”没有消失,反而出现了更激烈的画面。
妈妈砸去一个花瓶,“我忍不下去了!离婚!”
爸爸躲开,面上还是那一个嫌弃的表情,“那也要等曼曼高考结束。装了十多年,不差那么一会儿了。”
妈妈深吸一口气,再开口不是破音的尖叫,而是阴阳怪气的回击,“那个贱人不着急吗?”
爸爸瞪了眼,“你说谁呢?!”
“你在外面养的那个贱人啊!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我还留着你们鬼混的照片,要不要看一看啊?”妈妈冷笑着,踩了用力的步子往楼上走。
爸爸急忙赶上去,“等等,你什么时候照的?”
一对假恩爱十几年的夫妻,就这么在楼梯前拉扯起来。
乔佳曼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逃走。
她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喘不过气才停下来。她缓了一会儿,用最后的力气直起发软的身体,看到的是一片雾茫茫的空白。
她能去哪里?
乔佳曼想不出答案,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乔佳曼随便选个方向,逃离了那个面目全非的家。
她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全是陌生建筑物的街道。她感觉到了累,稍稍喘气,把包包拿下来,想换个肩膀背一背。
突然,一股蛮力从后撞来。
乔佳曼趔趄了下,摔倒在地。她还没从疼痛里缓过过来,肩上的包就被扯走了。
一个黑衣黑帽的精瘦人影拿好了她的包,转身就跑。
这是抢劫。
包里有她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全家福照片。
全家福里,有微笑的爸爸和妈妈,有沉浸在幸福里的她。
不行,不能丢。
乔佳曼忽而执拗起来,咬牙追上去。
抢包的人猴精猴精的,专门往拐弯多的狭窄巷子跑。她一心想着拿回那张全家福,咬牙追着,丝毫没察觉自己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抢包人停下来,亮刀子。
乔佳曼这才发觉不对,“救命啊!”
她转头就跑,却也清楚自己的体力要不行了。她注意到巷子里的窗户飘出了油烟味,大声喊叫,希望附近的居民好心帮帮忙。
乔佳曼一边抬头呼救一边喊,不慎摔到了污水里。
她瘫软在地,颤抖不已。
预想中的刀子没有刺过来。
乔佳曼听到一声惨叫,梗着脖子缓缓回头,又看到了抢包人跑走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人宽肩长腿,大步流星的气势与这一条污秽肮脏的巷子格格不入。逆光而来,他的长相淹没在阴影里,没有说一句解释的话,俯身查看的动作却透着小心和温柔。
乔佳曼眨眨眼,看清了眼前人。
利落短发,眸光坚定,还有一张从容的清傲俊脸。
他不文弱,却有一种叫人心定的书卷气,叫人想到书轩里燃香细品的热茶,色浓,微苦,细品下自有回甘的温润,莫名治愈。
“还好吗?”
他问着,向她伸了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头悬在污水上,为她搭出了拯救之桥。
乔佳曼不再犹豫,握住了那只手。
巷子狭窄,上空是老房子横七竖八的挡雨铁板,把光线遮了大半。乔佳曼坐在地上的时候,周边昏暗,目之所及是乌黑残旧的墙壁,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他,她得以站起来,抬起头正好对上一束洒进来的阳光。
仿佛离开了无底的深渊。
乔佳曼终于哭了出来,“谢、谢谢。”
她知道自己很狼狈,低头哭,不敢看他的反应。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旁边,等她哭到抽气的时候拍了一下肩膀。
安慰无声,却颤到了她的心里。
乔佳曼吸吸鼻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认真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回答,只说:“走,去报警。”
后来,他为了协助警察,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楚凌林。”
帮好了忙,楚凌林背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了。背包是纯黑色、没有任何图案的经典款,却在侧边袋插了一束月季,颜色柔美,自带暖光。
乔佳曼记住了他。
爸爸和妈妈闻讯赶来。妈妈见到她就哭了,上前抱来,爸爸也经历过一番心焦,擦擦泪花,把她们母女俩一起抱在怀里,说着沉稳的安慰:“不哭,没事了。”
一家人抱在一起,相互依偎安慰,像是没有过任何争吵。
乔佳曼不忍打破这样的美好,没说自己看到了爸妈的争吵。
她只说,自己和朋友一块来这边玩,不小心遇到歹徒了。
再后来,乔佳曼找到了a大,在门口等到了楚凌林。名义是道谢,实际是追求,用暗示性的句子问,“那束花送出去了吗?”
楚凌林没说话,旁边的同学却抢答,“送了!教师节礼物嘛!放心,他是单身。”
是啊,那天是9月8日,周五。教师节是周日,要送只能赶在这一天。
那束月季送的是老师,不是其他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