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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查洛克大街的一间二层小屋是一家人的避难所,十几天前,一枚炮弹落到了这里,炸毁了整座房子,直到今天,爆炸引发的火焰也没有熄灭,不过最令人伤心的是,据说一家三口当时正在享受他们虽然不丰盛,但是十分温馨的晚餐。

魏青舟走进了院子,焦黑的房顶仍燃烧着几簇火苗,房子门上的锁已经坏了,稍稍一撞门就开了,里面的餐桌早已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壁上一家人的合照也是支离破碎,象征着这一个家庭悲惨的命运。

“道斯,你跟沃尔把楼下清理一下,我去二楼看看。”

二楼的沙发上,一个被灰烬染黑的玩具小熊靠在那里,旁边有着一张纸条,应该是父亲写给女儿的话,魏青舟扫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原本多和睦的一家三口,一颗炮弹毁掉了他们的所有,像这样的家庭在柏格伦还有多少。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什么虚假的游戏。

“门锁上了,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东西?”魏青舟用腿踹了几下门之后没反应,就下楼找道斯决定用撬棍把门撬开。

“沃尔,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冰箱里有一点蔬菜和肉,我都放背包里了,明天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做碗肉汤出来。”沃尔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队长,这里有一些电器元件,到时候可以跟弗兰克交易,那家伙对这东西挺看重的,估计倒卖起来利润不低。”

道斯从一台电视机身上拆下来好多零件,都放进了背包。

弗兰克是柏格伦市有名的黑心商人,白天一直游走在城区之间,用手上的物资与平民进行交易,以此来攫取利润,听说他在守卫军和叛军都有关系,因此一些塔楼并不会对他开枪。

弗兰克跟魏青舟他们也打过不少交道,用酒换走了很多弹药和罐头,不过没办法,这家伙拿捏准了这帮军汉子喜欢什么。

魏青舟从道斯那里拿来了撬棍,三下五除二就把二楼的门打开了,很意外,这里面的东西摆放还算整齐,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柜子里有一些药品,魏青舟全都放进了背包里。

药品即使是魏青舟他们也是极为稀缺的,毕竟守卫军那里战斗激烈,药品的供应也是极为吃紧,哪里还有多余的来供给城内的士兵。

“等等,这里为什么还会有男人的衣服。”魏青舟在床底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把手枪和男人的衣物若干,以及一本日记。

5月13日,晴。

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了,哦,上帝,求您救救我吧。

5月17日,多云。

为什么露丝和杰西卡离我而去,那些家庭却和睦地生活在一起,这不公平!不公平!

5月22日,阴。

我用匕首杀掉了一个前来拾荒的女人,把她埋在了后院,跟露丝和杰西卡一起。可恶!她明明没有恶意,为什么我要杀掉她!我已经疯了吗!

5月29日,阴。

我又杀人了,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匕首插进他们身体的时候,居然会有一种兴奋感,该死!

………………日记的内容一直延续到三天前,日记里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栋房子原来的男主人,他当时因为在后院,躲过了炮弹的袭击,却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从而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神智变得不正常,开始滥杀无辜。

“啊!”

“道斯!魂淡!”

楼下忽然传来了道斯的叫喊和沃尔的怒骂声,魏青舟立刻跑下楼,看到沃尔正在跟一个有熊那么壮的男人搏斗,道斯在挣扎着起身,他刚刚被这个男人偷袭,还好沃尔及时发现,冲上去救了他。

“他手里有刀!”魏青舟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手里的凶器,沃尔的手臂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苦苦闪避着男人的刀锋。

“当兵的都得死!为我的妻女陪葬吧!”男人把沃尔顶在了墙壁上,眼看刀尖就要刺入沃尔的胸膛。

“精神冲击!”

危机时刻,魏青舟的精神力显现而出,凝聚成了一支虚无之箭,一瞬间就命中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的精神一阵恍惚,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晕眩感,手上力道骤减,沃尔取得了喘息的机会,用膝盖猛撞男人的腹部,同时道斯和魏青舟各自一枪命中男人的左腰和大腿,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呼……真险!差点就死在这家伙手上了。”

“咳……咳………”男人的右手微微抬起,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魏青舟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能……不能把我那张照片……递给我……拜托了……”他的口中流出了大量鲜血,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墙壁上那张合照,有着一丝温柔。

魏青舟点点头,把那张照片从破碎的相框里取了出来,递给了男人,他把照片放进了怀里,看着魏青舟,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谢谢,对不起。”

男人的胸口不再起伏,眼睛慢慢合拢,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是在天堂看到了他的家人吗?

道斯在给沃尔的手臂做包扎,疑惑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说谢谢,对不起?”

“我们可是把他杀了啊。”

“我在楼上发现了一本日记,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魏青舟把日记递给沃尔和道斯,走到院子里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久久不语。

“这家伙也是个可怜人啊……”沃尔和道斯走出屋子,摇了摇头说道。

“他也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吧,也许在他心里,一直渴望结束自己的生命,去另一个世界与家人团聚。”

沃尔从屋子里拿了三根劣质卷烟,递给了魏青舟一根,魏青舟吸了一口,咳嗽了好几声,他不喜欢抽烟,但是见惯了和平年代的光辉,如今难免心潮难复,烟能让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半小时后,魏青舟带着沃尔和道斯返回了军事岗哨,没人知道他们用这半个小时做了什么。

只知道在战后,当记者们来到这一处废墟进行实地考察时,发现了一座简陋的坟墓,一块木板上写着:一个热爱家庭的父亲,旁边放着一个毛绒熊玩具,以及这位父亲写给自己女儿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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