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已经喝多了。
酒精作用下，整个人的意识飘飘然起来，脑子有点天旋地转的晕乎感。
她伏在吧台上，只觉得浑身难受，细长的手指一来一回地拨弄着跟前翻倒的苦啤听装瓶。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空位被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旁边落座，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暖流。来自男人身上的热量，静静地挡住了周遭的冰冷。
吧台后的调酒师小秦一看郁自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哎？原来是大老板你啊！这你女朋友？”
郁自谌微微扬唇，朝他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心底却是嘉许小秦的上道，没有像某些没眼色的人一样猜安然是他妹妹或者其他什么关系。
他转头，目光落在正百无聊赖的陆安然身上，声线和缓，没有一丝不虞之色：“这么晚还不回家，是打算在酒吧里住下了？”
陆安然这才后知后觉地转了转头，脸从手肘下露出来，向来冰雪般清丽的脸颊，此刻染上了几分桃花般醉人的红意。
她朝男人勾唇笑了笑：“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才老是鞍前马后地给我当司机！”
说着，还很放肆地伸出莹白如玉的纤指，掐了掐郁自谌的脸，看男人没反应，她大着胆子扯了两下：“真乖！”
郁自谌看她醉态可掬的模样，也不打算和一个醉鬼计较。心底有那么一丝欣慰，欣慰她喝醉了还能认得自己，但是在她心里这个“司机”角色，着实不是什么好形象。
他伸手握住在自己脸上蹂躏的小手，在掌心里揉了揉。女孩的手指纤细得不大像成年人，手掌也单薄，握在掌心简直没有多少分量。
“走，我们先回去再说。你喝多了！”郁自谌长臂一伸，揽在女孩的细腰上，正要将她扶起。
陆安然回过神来，带着点醉意的腔调，挥着手赶苍蝇似的抗拒着男人的动作：“别碰我别碰我！我没喝多，没喝多！”
说罢又重重伏回吧台。
“这还没喝多？”郁自谌无法，对女孩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多少？”
陆安然盯着晃动的手指，咧嘴一笑：“这是你！”
郁自谌默了默：“我问这是什么数字！”
“是你！”陆安然大着舌头道，“你二啊！”
行吧！这的确没醉，还知道拐着弯骂他。
小秦看情况及时催债：“老板，要走可以，酒水先替她付了吧？”
郁自谌看了眼安分趴在那里的陆安然，伸手掏皮夹：“多少？”
“五百四。”
郁自谌拿钞票的动作一顿：“她喝了多少？”
小秦点了点排在吧台上那几个空罐：“九瓶。”看着郁自谌的眼神，他笑着接了句，“牛皮吧？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女人。”
接过钞票后，他习惯性地多话：“老板，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闹矛盾啦？我看小姑娘挺伤心的，才来酒吧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