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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真会扎他的心?秦舒冷笑,这可实在是冤枉,明明是自己被那位何夫人白白地排揎了一顿,怎么又是扎他的心呢?

她顿时疑惑起来,自己本来就不想去见这些外客,是陆赜非要她去的。

秦舒狐疑问道:“该不会是你故意叫何夫人那样说的吧?”

陆赜一时被说中了,只是却万万不能承认,他不过想着叫外头的女眷劝劝她早日进总督府去的,哪里知道何夫人说话那样重?

他松开手,另外提了一件事:“你不是要瞧贺九笙的书吗?叫外头的人找来了。”

秦舒一听,果然放下,进得屋子来,见书案上放着三四本书,她翻开来,瞧了瞧,失望地放下:“怎么都是青词?”所谓青词是皇帝修道所需,烧给神仙的文章。

陆赜从后面跟进来:“都跟你说过了,贺九笙以青词幸上,十篇传世的文章里面有九篇都是青词。”说着用扇子柄抬起秦舒的下巴,充满了打量:“你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秦舒推开扇子,坐到他身边,仰着头:“一品的女官,执掌礼部,将来很可能入阁,这难道不叫人吃惊吗?”

陆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可见你无知!米鹤壁说我是孤臣,却不知这天底下只有个一等一的孤臣,便是贺九笙。所谓女官,不过是满朝文武给陛下面子罢了,是可一不可二的事情。入阁那是想也不要想,满朝文武听一个女人在堂上指手画脚,岂不荒谬?”

秦舒默了默,的确只听说过这一个女官:“难道这天底下只有她一个女人做官吗?”

陆赜摇摇头:“那也未必,只是像她这样出身的文官,便只得她一个人。有些许低微武职,是边夷土司幼子年幼,家眷暂代,如瓦老夫人或者如李良芝,不过这是惯例,也非本朝特例。”

秦舒叫他说了一通,看起来这个贺九笙是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即便真的是自己老乡,又肯救自己出去,只怕也有心无力。

她半信半疑,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来,喂了一瓣到陆赜唇边,笑:“我从前忙惯了,在这里整日叫人服侍,又闷在屋子里,倒不自在……”

陆赜顺水推舟,吃了一瓣橘子,笑笑:“这个好办,你若是嫌这里呆着憋闷无趣,去总督府,伺候我的书房笔墨,红袖添香是美事。”

他一只手慢慢滑向秦舒腰间,问:“如何?”

秦舒顿时僵住,进了总督府,把守严密,那岂不是更加不好跑了吗?她转过身子,一脸扫兴的模样:“我不过想出去逛逛,爷倒好,整天想着指使我做事情?总督府又不是没有丫头?”

她想了想,随便找了个借口:“更何况,总督府有澄娘子,她一向不喜欢我的。”

陆赜手上的扇子在秦舒身上轻轻划过,微微叹气:“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这样跟我说话。你不愿意进总督,我也由得你自在半年,等五月份,王家小姐过门,不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进门去,全了礼数。”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又无可奈何:“你说想出去逛一逛,我知道,无非是想去听温陵那老匹夫讲学,那老匹夫蛊惑人心的手段的确是有一套,他说的话你爱听,可是你说的话,我却不爱听。”

秦舒沉默起来,颇有一点害怕,陆赜此人当真一眼便可看透自己,无所遁形。

陆赜冷哼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秦舒忙拉住他,只怕他这时一时负气走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去,只是拉住他的袖子,喉咙却好似堵住一样,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陆赜冷冷问:“没话说?”

秦舒吐出一口闷气,半晌:“我错了。”

陆赜又问:“哪里错了?”

秦舒低声道:“爷抬我进府做贵妾,是抬举我,我不该拂了爷的好意。”

秦舒只说了这一句,却叫陆赜更加生气,当下哼一声,拂袖而去。

秦舒愣在原地,从窗户望去,见陆赜气匆匆大步从月洞门出去,皱眉道:“真是神经病一样的人。”

小茴香见陆赜走了,这才从外间冒头进来,道:“姑娘,你可把大人气惨了。”

秦舒撇撇嘴:“你讲话怎么这么偏心?他哪里惨了,我整天被关在这里,不是我比较惨一点?”

小茴香一边从桌上捡了茶盖碗到托盘里,一边道:“姑娘心里比谁都清楚,大人又是给你古董铺子的干股,又是要抬您进府做贵妾,他对您是一片真心,自然也要您回他一片真心。”

秦舒往嘴巴里含了一片橘子,也不知是听了小茴香这句话酸的,还是叫橘子酸的,当下捂着牙,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小茴香往外头换了新茶进来,见秦舒还坐在哪里发呆,大人这样走了,也一副毫不着急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姑娘,不是我说您。您对大人何曾上心过,便是府里的澄娘子都比您上心。”

秦舒瞧了瞧小茴香,也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没主动追过男人,她看上的男人都不用自己怎么样就凑上来了,要怎么讨好男人,那还真是空有理论,毫无实践。

她招招手,示意小茴香过来:“那你说,怎么样才叫上心?”

小茴香却叫秦舒问红了脸,嗔道:“姑娘这话问的,我一个黄花姑娘,哪里知道这些。只我听府里人说,正月十九那天是大人的生辰,姑娘不妨在那天送大人一个生辰礼。”

秦舒听了,深以为然,当真冥思苦想起来。

本以为陆赜这样拂袖而去,秦舒不服软认错主动请他,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谁知道,不过一二日,便又趁着夜色而来,只秦舒同他说话,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在床笫上十分用心。

这样过了十来日,几乎是每夜必来,又不叫秦舒喝避子汤,只是也不同她说话,也不在此留宿,房事完了,不论多晚,都是要回去总督府的。

秦舒心知,回绝他抬自己进总督府做贵妾,是大大惹毛了他,又见他这副做派,仿佛不有身孕,是绝不会叫自己出门去的。

十九这日,秦舒正胸口闷闷发胀,小茴香便从外头引了个大夫进来:“姑娘,这是请平安脉的大夫。大人吩咐了每一旬就过来,请一次平安脉。”

秦舒忐忑地伸出手去,上次来月事是腊月二十三,虽然没到一个月,但是这月里房事频繁,总是有不祥的预感。

老大夫把了把脉,又问了问来小月子疼痛是否缓解了,这才说了一句:“姑娘的药,还是要每日吃着。不可吹冷风,不可受凉,发物也不可多吃……”

秦舒打断他,问:“我这身子,可是有孕了?”

老大夫愣了愣:“目前并无脉象,姑娘也不必着急,等身子调养好了,自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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