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仇关乎到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流琊。
就算是为了流琊,她也要林娉月付出代价。
苏辞镜这话是好心在劝流琊早些回去,可听到流琊耳中,却好似嘲讽一般:“美人?是啊,本公子要成亲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流琊会对林娉月负责到底,可当她听到他亲口说出他要成亲的时候,苏辞镜的心口还是猛然一疼,就好似有一根刺狠狠的刺入她的心头,疼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苏辞镜的脸色瞬间苍白,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强撑着扯开了一抹笑容:“是吗?那真是恭喜公子了。”
“你是真心恭喜本公子的?”不知道为什么,苏辞镜这话明明说得十分得体也正常,可流琊的眸色却猛地一沉,连声音都冷了许多。
所有人都可以恭喜他,但这个小奴才……
他不愿意听到他说恭喜这两个字,他甚至希望他可以生气,可以难过,可以有任何除了恭喜和开心以外的情绪。
流琊猛地抬起头,就这么一瞬不瞬的望着苏辞镜,他的眸色黑得好似无尽的星空,带着摄魂夺魄的力量,却又好似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只能……
对上流琊的眸子,苏辞镜立刻就在他的瞳孔里找到了自己,因为脸上带着面具,所以她并不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她却在自己的身后,看到了流琊眼底竭力隐忍着的情愫。
她的心底微颤了几分,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只得快速撇开:“不管怎么说,奴才也算伺候过公子的,如今公子大婚,奴才自然是要道一声恭喜的。”
“好好好,好一句自然是要道一声恭喜的。”流琊突然觉得自己悲哀到了极点。
他和这小奴才之间隔着的,又何尝只是一个林娉月?
他是男子,他也是男子。
他是萧贤睿的左膀右臂,而他……是绝对不能让萧贤睿登上皇位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忍下自己心中的感情,还能做什么?
夜风从桃花林拂过,带着阵阵的花香,将苏辞镜和流琊的衣袍卷在了一起,好似缠绵不清的恋人,流琊的脑子却徒然清醒了几分:“罢了,本公子不需要你陪了,回去吧,免得萧贤睿知道你与本公子一起喝酒,又该生气了。”
知道这话并不是流琊的真心话,苏辞镜也只得轻叹了口气:“既然公子不需要奴才陪,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苏辞镜说着,便朝流琊行了个礼,准备转身离开,就在她准备转身的那一瞬间,又好似不忍心般提醒了一句:“公子也早些回去吧。”
听到这话,流琊的眸色就徒然腾起了一抹亮色。
或许,在意的人不止是他一个,或许……
只可惜,有些事情已经太晚太晚了,即便时光曾经纠缠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各自往前走了。
看着苏辞镜离去的背影,流琊终是将整坛酒都灌进了喉头。
若有一日他们两真得生死对上,那他希望自己能死在他的手里,也算解了今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