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有些诧异。
他学长现在供职于深空集团游戏开发一组，所产出游戏其中一大优势就是npc智能程度极高，在游戏区出镜率当然也高，不知道做出了多少人家属。
顾锦自认接触过市面上所有能找到游戏，可刚才洛安却是这其中智能程度最高。用专业术语形容就是情感细腻度很高，高到顾锦甚至怀疑这个程序是不是曾经做过违法适配实验。
“他”，太像是一个真人了。
这也是顾锦为什么在直播热度正高时候停止，要是这游戏制作方式涉及人群实验，回头查下来顾锦也得受罚。
顾锦默默直起身，“不是你们组？学长，传播来源非法实感游戏次数多达十万次以上，空间站监狱有期徒刑六年以上。”
那边人被堵得一默。
“……学弟，你手不会已经按在报警键上了吧。”
顾锦：“怎么会呢？我们四年同窗情。”
对面玻璃屏幕映出青年眉眼带笑，放松地窝在椅子里，宽大上衣领口因为磨蹭朝一边歪斜，露出线条优美白皙锁骨。只是另外一只手点在“首都长和区公安举报游戏违法行为专用渠道”，甚至还打开了录音功能。
那边顾锦学长将信将疑，哼哼地抱怨，“少来，我还不了解你，莫名其妙就从深空离职，离职以后警戒心就重得不行。问你怎么回事也不说……”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游戏不是我做，是导师研发组最新成果。他们这两年一直在开发新ai成长方式，我估计洛安身上就用了今年新技术。”
“那边让我找几个专业试试怎么样，我一下就想到了你。”
听到导师两个字，顾锦才缓缓放下心。
他和学长研究生时期导师现在也在深空集团工作，这个老师曾经帮过顾锦很多。只不过导师对他放弃事业去搞直播很不满，这两年都没有什么联系。
既然游戏没有问题，顾锦也就不再担心接下来直播。他已经和深空那边签过了推广合同，等着把储存器中剧情通关以后拿钱就好。
顾锦公寓里只有直播设备这一块亮着灯，青年轻缓带笑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客厅。
而地面上扫地机器人抵在墙角用放出纳米小机器人擦灰，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戴着顶浅蓝色礼帽小机器人突然直起身，一点点仰起头“看”向高处。
纳米小机器人不过三厘米，看上去就像是用金属球和金属杆拼成小装饰，手上还拿着小扫把和小簸箕。能清理死角同时也兼顾了主人喜好，非常有意思。
但无论如何，它功能也只仅限于打扫卫生，不会有公司给扫地机器人加其他程序。
直播室灯光有一点落在了小机器人没有五官圆球脸上，片刻后，它径直走向顾锦用来存放粉丝礼物柜子。用小扫把小簸箕当做登山杖，一点点地爬了上去。
房间里顾锦才断开通讯，就着仰躺姿势点开电脑，开始抱着零食桶追剧。
顾锦确实长了一张能在空降游戏圈第一天都火出圈脸，明明偏清冷骨像却偏偏配上了一双招人桃花眼。不笑时就是月色下白蔷薇，让人站在三米之外都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
但稍微弯一弯眼瞳看人，便是狐狸一只。身上那股子从容慵懒气质只让人想上去撩拨撩拨他，缓解一下心中莫名被看起来乱意。
已经爬到一半小机器人警戒地停着，直到程序判定顾锦注意力并没有被转到外面，它才再次朝上而去。
他目标是一只雪白可爱毛绒手作布偶兔，粉丝很用心，兔子脖子上蝴蝶结还印了“锦宝天天快乐”文字。
小机器停顿了半刻，陡然伸手扯住兔子玩偶眼睛，一点一点，将藏在后面微型摄像机拽了出来。
“啪嗒”一声，微型摄像机和玩偶都被扔了下去，被已经等在后面扫地机器人快速吸进垃圾仓。
顾锦所在单身公寓并不是他自己装修，而是买下来以后就直接交给了口碑极好装修公司，家里安装了各种当代独居青年所需要机械设备。
它们任劳任怨，按照设定帮助主人处理每天家务。
它们感应器，时时刻刻关注着主人一举一动，给顾锦提供最舒适生活。
它们还比市面上同类产品拥有更多性能——
……
凌晨三点多，网上依旧热热闹闹。流量最大论坛天眼中各种帖子飞速向上刷，最上面十二个热度最高帖子已经被管理员套红，里面正有无数人如火如荼地讨论相关话题。
而顾锦名字，正出现在第四个帖子标题上：【给你们康康我家锦宝在线玩野男人】
点进去就是顾锦昨晚直播重播链接，顾锦表演和粉丝弹幕一人一边，下面回复疯了一样地增长。
6348L：我已经准备好小钱钱了，狗空搞快点，今年就把游戏做好上线。
6349L：好短好短！他怎么不多演一点，不够看啊！
6350L：这是新人演员吗？哪个经纪公司今年主推啊？
6351L:楼上看不到标题吗，这是头部主播“一条锦鲤”，游戏区一哥。不过说起来我也好久都没有看他玩这种剧情类游戏了。
本来楼里讨论还是一派祥和，夸深空游戏做得好，夸顾锦简直戏精附体，稳拿继子剧本。谁知道逐渐就混进来了几个莫名其妙回复。
7009L：哈？不认识顾锦很奇怪吗？一个主播而已，多大脸。
……
7013L：游戏区主播玩攻略游戏还有人吹？没长眼睛吧。
7014L：肯定是深空营销啊，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7015L：……这楼混进了脏东西，管理员过来屏蔽一下。
7016L：我说错了吗？哪有智能度这么高恋爱游戏角色，你们是不是没脑子，肯定是顾锦提前去深空做了适配，特意演了这么一段，就为了骗钱吸粉。恶心。
7017L：顾锦真是炒人设抄得飞起，刚当主播时候炒学霸人设，现在炒演技好人设。把游戏玩明白就不错了，蹦得越高糊得越快。
楼里新进来人很明显是顾锦黑粉，一边从直播各种细枝末节寻找顾锦和深空集团提前对剧情“证据”，一边带节奏把顾锦曾经行为恶意解读。
不过顾锦粉丝战斗力也不弱，很快就将来人皮给扒了下来。
7321L：楼上陈欧粉丝不会以为没人认得出你们吧，自从锦锦抢了你家废物哥哥代言以后，你们已经发了三个月疯了。
7322L：抱着我锦，笑看疯狗。烂片之王看到演技好三个字是不是有PTSD啊？
7323L：不是吧不是吧，讨厌顾锦就一定要是陈欧粉丝吗？我说顾锦炒演技好人设难道说错了吗？他玩一直都是枪战对抗生存类游戏，也没学过表演，更没有工作经验，怎么可能演技好？弄出这么一次直播，不就是和深空集团提前对接等着割韭菜炒人设吗。
网上很多事情本身就是说不清，陈欧粉丝抓着顾锦不应该有演戏经验这点穷追猛打，居然还真带偏了一部分不关注直播圈人想法。
本来攻略游戏口碑就不好，天然占劣势，许多人顺着一想，楼里发言风向就变了。
“别是恰烂钱吧？”
“头部主播也恰烂钱？”
“那谁知道呢，深空集团给够多不就行了。”
……
陈欧粉丝还在里面搅混水，不到半个小时，骂顾锦楼都开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