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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嗐!”
敞胸露怀的那个蔑笑着说:“他不就是仗着他爷爷那点名头,再加上脸蛋儿过得去才出的风头么?其实那功夫稀松平常得很!你们没听说么?上个月在紫临镇这个小白脸被人家从楼顶上打下来,吐了一地的血,如今都没消息,听说连棺材都备了。”
“哎,你可别造谣哈!”
细尖嗓子道:“人家那是得了红雪莲闭门练功去了。”
破锣嗓子接过话茬道:“你们可知道那红雪莲他是如何到手的?”
另二人十分配合地齐声问道:“如何?”
破锣嗓子嘿嘿嘿□□了几声,方才故意压低嗓门道:“还不是凭着那张小白脸,睡了峨嵋山的小尼姑,小尼姑偷出来给他的……”
话音未落,三个人已是□□满腔地笑出声来。
曲晨只听得眸中怒焰一炽,未及爆发,已被柳轻压住手腕。
柳轻蹙眉低斥道:“轻重不分!吃饭。”
这样的谤言蜚语他早就听惯了,曲晨却每每总要忍不住较真。
正好小二端了几样菜上来摆了,曲晨也知此时不宜生事,只得压着脾气埋头吃饭。
江染霞见他窝着火往嘴里塞吃的,笑着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道:“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种江湖末流不过是灌了几口猫尿,拿些个一辈子见不着的大人物撒酒疯,你若真出面教训他们,可就给了他们八辈子的大脸啦!”
“知道了。”
曲晨闷闷地道。
江染霞眼珠一转,忽然附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曲晨顿时消了怒气,二人相视而笑。
柳轻见曲晨心情骤好举箸大嚼,不觉蹙了蹙眉,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他,他却只作不见。
一时间但听得那三个汉子推杯换盏,话题已经从尼姑转到粉头,又转到谁家的媳妇腿长、谁家的闺女腰细,净是些不堪入耳之辞。
一晌,窗边的一家四口下楼结账,两个文士还在低声嚅语。
又过得一刻,那一桌三个江湖汉子终于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去。
江染霞与曲晨对了个眼色,曲晨若无其事地拈起桌上一块碎骨。
只等那三人走到楼梯口,但听得走在最后的破锣嗓子忽然“嗳!”了一声,接着就是三人咕隆咕隆“哎哟”“哎哟”一起滚下楼梯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曲晨手上的碎骨已不见了踪影,与江染霞两个人得逞地相视而笑。
柳轻皱眉低斥道:“霞儿怎么也纵着他胡闹!”
“哪有啊?!”
江染霞满脸冤枉地道:“公子饱读医书,怎会不知‘头病在脚,脚病在头’的道理?这几个人的嘴又臭又脏,膝盖自然难免会有些毛病,跌下楼去怕是病发了也未可知。”
曲晨听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轻原还想板着脸数落她几句,却终究没绷住,自己也破颜笑出声来。
江染霞见他笑了,反而严肃起来,皱着眉板着脸对曲晨斥道:“轻重不分!吃饭!”
这一下学柳轻学得惟妙惟肖,只怄得曲晨轻捶着桌子笑弯了腰。
柳轻本已收了笑,此刻虽然强忍,终是无用,只得别过头去又笑得出声,心头的规诫之辞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这丫头就是有本事轻松令他开怀!
三人有说有笑地吃罢饭,随车来至一家客栈。
“途安老栈”,虽不是邵县最豪华的,但确是有些年头的老客栈,门庭装饰得颇有几分雅趣。
马车方停,已有个清爽机灵的伙计端着踏凳殷勤地迎上来,伺候三人下了车,引着向堂内而去。
掌柜自然更是通透,眼看着下车之人气宇不凡,早就抢上几步迎到门口来笑得满面春风,恭谨热情地道:“几位贵客远道辛苦,请先进来喝口茶歇歇脚。”
见面先道辛苦,不问住不住店便请歇脚喝茶,显见得是个极会做生意的人。
曲晨倒不理会他这一套,也不进店堂,只站在门口淡淡地道:“有没有独院?”
掌柜一愣,但笑容瞬间就从“春风”切换成了“夏风”,嘴都咧大了两寸,忙不迭地躬身回道:“有的有的,小店正有一套极为风雅的独院,公子可先去看看,包管满意!”
“那先去看看吧。”
曲晨点头道。
“诶诶诶!”
掌柜点首如捣蒜,一双眼睛恍若注了金水般闪闪发亮,吩咐了一声让余人仔细伺候,便亲自引着他们穿廊过道向后面走去。
江染霞瞅空跑到曲晨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悄声道:“我就听说过上房、中房、下房,独院是什么呀?”
“独院……就是单独的院子。”
曲晨悄撇了一眼柳轻道:“听云不喜欢那些杂人来来往往的,所以爱住独院。”
江染霞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可我看见牌价上也没写独院呀。”
“这个嘛……”
曲晨想了想道:“大客栈一般也就三两个独院,不用挂价吧?想住的自然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