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余至明如往常六点起床。
他洗漱后出了卫生间，有些意外的发现沙发床上的古青柠，蜷缩着身体，蒙着头，还在呼呼大睡。
在余至明持之以恒的带动下，四姐和青柠已经养成了习惯。
从周一到周六，余至明起床后，她们也会跟着起床，然后一起健身锻炼身体。
只有到了周日，她们才能睡懒觉。
昨晚没有熬夜，现在还不起床，事有反常，必有问题！
余至明轻轻掀开青柠头上的薄被，就发现她额头有吸汗，脸颊潮红。
这是发烧了！
余至明赶紧用手背测了一下青柠额头。
有些潮热，经验判断三十九度上下。
“青柠怎么了？”余向晚凑了过来。
“发烧三十九度，姐，倒杯温水过来。”
病患的身体瘦到这种程度，余至明心里明白，基本上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余向晚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啊？最多也就是倒杯水，丢包药而已。”
“期间要是感觉身体难受的厉害，就给我打电话。”
或许，一次小炎症，一次小感冒，就能把人给送走。
出门上班之前，余至明又叮嘱躺在沙发床上的青柠。
古青柠挥起小拳头，软绵绵的捶了余至明胸口两下。
“是昨天跑来跑去，取车修车，还有去市场买菜买海鲜，不小心就受凉了。”
余至明抱紧了她，安慰道：“等下吃点东西，吃了药，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下午近三点，在实验室做器官解剖的余至明，被周沫喊了出来，说是主任找他。
余至明注意到他挂在左胸上的工作铭牌写着唐建雄、肿瘤内科。
余向晚嗯了一声，去厨房忙碌去了。
古青柠开口提要求道：“姐，再加点榨菜，没胃口，想吃点味道重一点的。”
在轮椅旁边，有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还有一位看上去年近三十的男子。
“姐，你以前生病了，至明也是这样体贴耐心的照顾你吗？”
“余医生，孕妇不能做X光，能否请你过来辛苦一趟啊？”
半年前癌症复发，并转移到肝肺两处。
“这个代价，你愿意承受？”
“劝吃药，那是不可能的。”
余至明不用亓老师介绍就晓得，轮椅这人就是昨晚提及的那位癌症末期患者了。
“要是我妻子和儿子稍微用心一些，早几个月知道余医生你还有治疗癌症的大本事，说不定我现在都能自己出门遛弯了。”
“肺部还略好一些，但肝脏残余功能微弱，随时有彻底趴窝的可能。”
余至明把青柠抱着坐起来，晃醒了她，然后接过四姐递来的水杯，喂她喝水。
随后，余至明从家庭小药箱里取了退烧药和止疼药各一粒，看着古青柠这家伙一脸苦兮兮的吃下……
他们极度渴望活着。
“你还是少说话，乖乖的躺下睡觉吧。等你睡了，我再去小食堂……”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抓住稻草的机会，相信奇迹终究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其他脏腑功能也停留在极低水平。”
“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价值五六百万，已经挂牌了。”
体内没有炎症，就是单纯的发烧。
余至明戴上外科手套，从头到脚的给他做了一遍检查。
亓越、余至明、周沫三人乘坐余至明的奔驰车，由周沫开车。
她委屈道：“不是前天晚上。”
“头疼，难受！”
余至明点了点头。
古青柠一副幸福的小模样，说：“姐，你不用羡慕嫉妒，等你下次身体不舒服了，我来体贴入微的照顾你。”
“一定要饭后再吃药！”
像轮椅患者这样的病患，余至明也是见过不少的。
余至明轻轻点点头，说：“接下来，我需要回主任办公室，和我的老师，还有唐医生一起商议你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我不缺钱！”
余至明听这人这么说，也不好再仔细解释，他就没有治疗癌症的大本事，不过是辅助肿瘤专家进行治疗而已。
古青柠小口小口的喝光了一杯水，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五十八岁，四年前发现左侧肾癌，然后做了左侧肾根除全切手术。
在一片沉默中，坐在轮椅上患者率先气喘吁吁的开口道：“余神医，要辛苦你了。”
“几天后，你明白的。”
“我去做饭，做青菜虾仁面？”
患者语带跃然的说：“也就是说，我还是有救的是不是？”
“就患者的身体来说，根本承受不住一些激烈的治疗手段。”
余向晚甩给这家伙一双白眼球。
这人实在太瘦了，可以说瘦到了脱相，颧骨突出的厉害，眼窝深陷。
但是，如今亲眼看到这人的身体状态，让余至明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