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至明醒了。
疼醒的。
他伸手一摸头顶，好大的一个肿包。
他还想动左手，却被按住了。
“醒了，醒了，余医生醒了。”
“余医生，你左手有输液针。”
“老五，老五，感觉如何？哎，老五，四加五等于多少啊？”
余至明睁开眼睛，就看到四姐的两只手在眼前不停的比划。
懒得搭理。
他转头看向了病床另一侧的古青柠，问：“几点了？”
余至明很是客气道：“辛苦汪小姐你跑了一趟，还请替我转告对令尊的谢意。”
“要是影响到了你的医术，我就是去跳浦江都不会原谅自己。”
亓越又叮嘱了余至明几句，本身也工作缠身的他，就离开了病房。
他把羽绒外套一脱，丢给了青柠。
还提着大包小包。
余至明耐着性子又应付了十几分钟的探望人潮后，终于等来了周沫和青柠。
古青柠补充了一句，又接着道：“沫沫，工作中，你来负责至明的安全。”
“指哪打哪的飞蝗石，是不是？”古青柠反问了一句，又揶揄道：“怎么这次没有排上用场？还被人给砸了个下巴乌青？”
再有送果篮或鲜花的探望者，你的果篮或鲜花，可以放下。
古青柠轻轻点头道：“嗯，还在发烧，这证明确实是在说胡话。”
余至明刚走近通道，就看到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推着轮床小跑着进来了。
说着说着，王丽就带上了哭音，“余医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沫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余至明的大腿下面。
“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请托，给你打电话，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余向晚见自家老五思维言谈都正常的很，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就嗯了一声。
其母亲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儿子死亡原因，归结在余至明身上。
十几分钟后，汪水苏来了。
余至明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你至于被吓得哭鼻子吗？”
余至明轻哦一声，向出口走了一步，却停住了脚步。
余至明哦了一声，又故作说笑道：“难得在隔音卧室之外，能踏实睡上两个多时间。”
“王丽，别躲在外面了，进来吧！”
余至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老师你跟着担心和费心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想从他这获得原谅，那是不可能的。
亓越轻叹一声道：“这事也怪我。”
余至明赶紧道：“这件事怎么能怪老师你呢？说到底，还是那个女人在发神经。”
王丽一边擦眼泪，一边快速回道：“被扭送派出所了，不会轻饶了她的。”
有妥善安排就行。
汪水苏抿嘴笑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余医生你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
“什么情况？”余至明脱口问了一句。
这话刚说完，一只略显清凉的小手就抚在了他的额头。
余至明呵呵笑道：“我没那么脆弱。”
余至明又叮嘱道：“让中心暂时没事的医护人员多过来几个，把这些果篮和鲜花，拿回去分了。”
余至明哼哼两声，看向了病床左侧的输液袋，还有大半袋。
“建筑工地跌落。”
“你是余医生啊，身体探查之术独步医学界，我让你撞到了脑袋。”
“这种心理下，你就成了最佳责任人。”
余至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侧下巴，触之还有不小的痛感。
“再说，住在这里，我也睡不着。”
“今晚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亓越轻轻笑了笑，说：“下午的二十八名挂号患者，有七人选择了等待。”
他又看向王丽，“拿不了的，你就做主在门急诊内分一分。”
“等我三五分钟，很快完事。”
其他的不说，不到一个小时，光是收到的果篮和花束就，就堆满了半间病房。
余至明催促道：“那你们还不赶紧的去开车，拿外套。”
“余医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你会晕在我身上，当时你往旁边倒去。”
片刻后，王丽低着头从门口挪了进来。
“除了头还有些痛外，其他都还行。”
王丽点了点小脑袋……
余至明已经知道，他现住在门急诊的观察病床。
余至明又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然后目光投向了门口。
余至明给四姐摆摆手，目送她离开病床，又看向了周沫。
“干活时才想起我！”余向晚轻声抱怨了一句，行动上却没有任何的迟缓，几下就把床头摇高了三十度。
这也让余至明想到了亓老师早上说过的话，说那家伙是因为开斗气车出事的。
周沫轻笑道：“主任说了，为预防再有意外情况发生，让我尽可能的不离你左右。”
“这两天，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