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我还是最怕死
转眼到了翌日的周五。
早上不到八点，余至明来到神经外科，果然看到尤卫贤医生来楼前等着自己。
他先跟着尤医生去看了患者。
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干瘦干瘦的，乍一看就像是十三四岁一般。
尤医生告诉余至明，这个少年已经开窍，但只要一臆想男女之事，身心激动之余不是头痛的厉害，就是直接晕过去。
但臆想那事就像是上瘾了一般，虽然身体不允许，少年却屡屡去犯忌。
这导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家人带他去了大医院做检查，才终于发现了颅脑血管畸形。
以前还只是以为，他身体太过羸弱。
余至明已经晓得尤医生的手术方案，从大脑前动脉搭出一条细长旁路，直接越过大脑支动脉的那弯曲畸形处，再桥接上血管。
“余医生，谢谢你百忙之中前来相助。”
“尤其是余医生你，更要小心。”
这是一间两位主任医师、一位副主任医师一起工作的大办公室。
他又看向余至明，带着小心，说：“余医生，你可真是年轻啊。”
“我的个人介绍，医院网站和网络也有不少，想必你们也都看过了吧？”
“乔磊，你表现的时刻到了。”
“我最为擅长的是脏腑探查，能发现脏腑的一些早期癌变。”
今天的体检，余至明最大的工作成果，是新检查出了十五人的心脑血管问题。
余至明又接着补充说：“还得声明一点，不保证不造瘘。”
“余医生，昨天，医务处没答应死者家属的无理要求，明确告知他们医院没有过错。”
汪医生语带感激的道谢一句，下一句还没开口，就被患者的女儿给打断了。
“稳妥和冒险，造瘘和不造瘘，这世上很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总得有所取舍。”
“但是，我需要明言，我不能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证，或许会出现疏漏和错误。”
汪江月看出了余至明有推辞之意，赶紧的对患者道：“我们是小学和中学的老同学，我难道会害你呢？”
余至明看到，崔医生和汪医生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好的慎重考虑，做出最后决定。”
周沫挑了一下眉毛，道：“余医生，伱不会不知道，除了主任外，我们中心就你的名气最大了。”
“他们有异议，可以去法院提起诉讼。”
停顿片刻，她又语带郑重的道：“虽然警察介入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么年轻，就深受崔医生和汪医生看重，这医术肯定是高超无比了。”
“我妈这样的手术，你做过多少次了？有失败的记录吗？”
完成体检工作后，余至明顾不上休息，又带着乔磊马不停蹄的赶到普外科……
“你们可以选择更稳妥的方法，就是常规的肿瘤加肠管切除手术，外加造瘘手术。”
“要是真有人想对我们中心不利，主任和你就是最大目标呢。”
“只是我这同学的女儿，太过担心她妈妈了，还请余医生你不要见怪。”
需要余至明做的是，两次精准穿刺，准确找到血管的桥接点。
“余医生，你有三十岁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之前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今余医生也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赶紧的问。”
“余医生，这几天，我会对你形影不离，不会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靠近。”
尤医生征得余至明同意后，把少年大脑血管搭桥手术，确定在了周日凌晨两点……
听到这，患者女儿又忍不住开口了，“余医生，你做不到保证，也就是说……”
“你不会有了什么小道消息？”
余至明轻轻笑了笑，颔首道：“确实，这对你们来说是冒险，对我们来说是试验。”
没有办法，华山医院办公室相当紧张。
“具体到你们的情况……”
余至明见崔老师也朝自己看过来，就轻轻点头道：“好，一起去品一品茶……”
“或许在我的检查下，要切除的肠管更多一些也说不定。”
余至明轻轻的点点头，看向一旁乔磊。
汪江月又看向余至明，目带请求道：“余医生、崔医生，我那里还有一些雨前龙井，不如去我那里品一品？”
汪江月看向患者和患者丈夫两人，就注意到了两人脸上有了明显的迟疑忧虑，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因为傍晚还有工作安排，余至明在中午连吃饭带休息，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重新投入了体检工作。
他也注意到，患者和患者的丈夫，也没有对女儿的话做出制止或解释的想法。
他一进大办公室，周沫就迎了过来。
“汪医生，事情没有说清楚呢？这是意见还没有达成一致？”
患者丈夫讪讪的笑了笑，说：“汪医生，毕竟是癌症手术，再如何慎重都不为过。”
余至明见这一家三口陷入了犹豫挣扎之中，就把目光投向了崔医生和汪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