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半是玩笑半是歉疚道，「他总是这样直白热切，不止旁人会误会，如果不是他坦言我们是朋友…有时我也会怀疑他待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了。」
听她这样说，桑陌的表情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小姐莫要拿属下寻趣了，凭您与公子的关系，难道还不知他的心意么。」
锦瑟一愣，心下不觉有些紧张，试探着问道:「什么心意？」
桑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语气无奈而隐晦。
「公子应该同您说过的，他不喜欢女子。」
什么？！
锦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还来不及消化这个信息，便听他又道。
「多年前，公子不过二八年华，心性桀骜不定，一直在外游历四方。彼时他至陇西一带时，遭遇截杀重伤垂危，幸得您的弟弟华年相救。随后在李氏别院待了足足大半年，与之私交甚好。」
「那时候，族长们几度下令让他回家，可是好话狠话都说尽了，他都拒绝，甚至扬言再逼他就要放弃家主之位。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是半年以后，他带着一身伤的悻悻回了建安，开始流连声色，接手谢家。」
随着他的一番话落定，锦瑟的脸色变换莫测，心绪更是波澜丛生，直如打翻瓶，复杂难言。
这些她都不知道。
华年不喜交际，性子沉默寡言，几乎足不出户，终日幽闭在一方庭院。他遇到什么事，只要能自己解决的，绝不多言。而她一贯贪玩，脚不沾家，自然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注意和探查。
她不敢想象谢春山和华年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更无法理解，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陪在她身边，不求回报的维护她，应承她所有的请求的。
世间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是因为华年么…也许…华年一早就替她铺好了所有的后路…
没有等来锦瑟的附和回应，反而眼见她的脸色愈发地难看，桑陌才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不由踟蹰道。
「小姐，你还好吗？」
锦瑟回神，当下只觉脖颈上戴着的红玉髓扳指紧贴心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炙烤着皮肤，烫的人窒息般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冷冷道:「你先回去吧，看好那两个人。」出口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一层挥不散的阴沉。
桑陌站在原地没动，担忧道，「您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说让你回去！」她忍不住吼了一句，嚷的声有点大，顿时引来不少人注目。
锦瑟仰头闭了闭眼，沉沉呼出一口气，随即拉着他来到一处角落，交代道。
「我没事，但若是那两个人、尤其是崔云珠有什么差池，我才会真的有事。」
闻言，桑陌不敢怠慢，扶手道:「是，属下这就回去，那么您万事小心。」
锦瑟走在街上，脑里浑浑噩噩的，有些微的迷眩感，这件事实在造成了很大的冲击。